文/宣春
我去年畢業后不久就得了大專文學獎。
審閲我那篇散文的人,在頒獎禮上說了好些話,我沒記下多少。當時,才剛接過首獎獎盃,沒馬上從近乎昏迷的興奮感中清醒過來。然而,我卻一直記得,那人說我是個有“孤獨的天份”的作者。
孤獨的天份!比起任何可觸摸可觀賞的華麗冠冕,這五個字的意義重大太多了。天份,誰對渴望,原來我真的擁有。孤獨?孤獨。像一塊缺失了很久的拼圖,把我此前短短的人生縫合了起來:因爲孤獨,我學會仰賴文字;因爲文字,我甘願耽溺于孤獨。
得獎之後,我又找到了工作,到一個自己從來沒聼過的地方當獨中老師。半年裏,我一邊心虛地教學生英文,一邊過著趕專欄稿攻文學獎的日子。我也開始可以好好享受閲讀的滿足感。漸漸的,我開始醒覺文學獎不能只是用功利的心態來對待的。漸漸的,我也發現語言作爲一種溝通和生存的媒介的美好。
今年,我縂算可以教中文了。工作的時候,我學習如何教授知識,我也學習面對一群學生或同事時如何從容如何坦然。我也用各種的花樣和技能,讓學生對文字着迷、透過文字發現自己發現生命發現世界。如果不是因爲對文字的自信和仰賴,我想,我也許無法把這份工作做好。
很多人都擔心,我呆在這個地方,從此就要這般埋沒我那所謂的“天份”。說真的,我自己何嘗不擔心呢?萬一某天我不寫字了,那不等同末日?所以我努力豢養自己的心,使之更堅強寬大……我的創作由此而來。
嗯,現在對你寫下這些的時候,我還在繼續思考關於文學、文字、創作。我的天份,還穩穩妥妥的長在心上。我的孤獨,也有許多樂趣。
我過得很好,很滿足,很清醒。我不後悔,走在這條路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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